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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我的时候,就在树上刻一笔吧。
可是,树先生会疼的。
那就在手臂上刻吧。只刻一笔哦。那样树先生就不疼了。
男左女右,就刻右手吧。
数着右手上的刀痕,一些褐红色的印记。没想到自己竟会一直接受这种麻木的疼痛。
毁,是一个像拼图一样曲折好看的字。毁,是一个在巫女掌心指间闪光的字符。
在张悦然的书里面看到这句话的时候,我转过身对身后的男人说,“毁,你是刀尖上跳舞的精灵。”
那个男人一直被我叫做“毁”。只是他不是围墙外的蔷薇。
男人不做声。只是让嘴角有了一点弧度。
我跟他都有着一样的嗜好,或者说一些不被常人看好的习惯。自残。贪恋红色的血液。或者一些诡异的图片。大概没有人了解。除了彼此。
不过,我和他靠着这些来维持彼此的关系。或许是脆弱的。毁有抑郁症,他常莫名地发起火来,砸掉家里所有可以砸的东西。然后,我又会买些廉价的玻璃物品回来。似乎是在为毁的歇斯底里作准备。
我跟他不会为了彼此手臂上的刀痕有一丝心疼。这已是一种习惯。在黑暗中与寂寞抗衡而留下的。
有时候,彼此都觉得太相似的人不能长久的。但时针一圈圈走过的时候,我跟他却一直在一起了。这样子,竟然会感觉不到疲倦。只是觉得多了些疼痛。
当太阳从第128天的早晨升起的时候,屋子里,只剩下一地的玻璃碎片。整个屋子只剩下那些玻璃碎片了。
在第127天的时候,毁的又一次歇斯底里终于让我或者他从这个呆了126天18个小时2分42秒的屋里消失了。
离开的时候,我跟他都没有任何一句话。只是背道而驰了。
左脚下放着两桶油漆。黑色和白色。我把房间的墙壁刷成了黑色和白色相间的条纹。然后我躺在地板上,数着右手的刀痕。
想我的时候,就在手臂上刻一笔吧。
我就拿刀在脉向划了很深很长的一笔。只是一笔哦。然后血液就顺着指间滴落……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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