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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只是想说自己的故事自己的菩提自己的混乱，也许根本不是自己的，只是一场幻想。
刚下了火车，我揉揉发痛的眼角，因为一直颠簸，没有睡好。再下意识的抬头看这个陌生的城市，疏离的建筑，暧昧的灰尘，不由得皱眉。难道逃离一个坟墓，又掉入另一个猎人没有收拾好的陷阱？
扫一圈，没有看到要来接我的人，也没什么意外。强打精神拦了一辆的士，告诉他我的去向。车便缓缓驶开，车外的一切都与我不相干，这个城市也是不接纳我的，我是一个闯入者。只是亦明白，那个息息相关的城市已经抛弃我，我会把这个残酷的事实瞒在心底，一直到死。
一切都会有终点。车还在行驶，折磨着我的情绪。往事的腐烂气息尾随车的废气扑鼻而来，让人萎靡……
最初的相思是一颗青青的柠檬，酸却悠远，还舍不得丢弃。你的第一句“我爱你”说给谁听了？你还记得第一次说情话的时候是否会有轻微的脸红？是的，我们都曾经年轻。
这是我第一次我坐火车，没有想到在以后的生活里，火车扮演一个目睹我离别的冷眼人。
下了火车，很兴奋，应该说从上火车我就一直暗暗的兴奋着。终于可以逃离父母温暖的管制，终于可以抛弃一成不变的枯燥过去。一个崭新的世界向我开启，幻想绚烂的大学生活即将拥我入怀。
有一定年纪的人都会明白，当一件事情慢慢褪去它华丽的外衣，缺点与丑陋都铺陈在你面前，让你措手不及，你连挣扎的力气都消失掉，内心就会慢慢长茧子。一定是见过手指长茧子的，那里会失去痛感，并且质感粗糙。
一个月，我心里有了或多或少的心机，连对校园里刚在兴建的教学楼，我都充满了戒备与不信任。寝室的女孩乏善可陈，普通却又各有自己的特点爱好，反复的接近反复的撤退，再也不能找到高中的纯真感情。没有什么不好，只是有一点浅薄的伤感。对浮云触摸不到的伤感。
中午，和一个叫小艾的女孩去食堂吃饭。看到一个熟悉的男孩，擦肩而过，我向前走了几步，又忍不住回头望，正好碰到他回头看我，瞬间定格。这样温馨又浪漫的默契，让我一路回想，忽略了小艾在我身边的嘀嘀咕咕。
他叫枫笛，是一个我的高中同学，有点才华，眉目清秀。仔细回忆，我和他竟然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叙说的交集，也许正是为了今天我们这一场相遇的铺垫。不够惊喜，却宛如黑夜中沉睡的大海响起的人鱼清歌。
后来，我和小艾说，“去步行街，你没有空不用陪我了。我找枫笛一起了。”
在没有遇到他之前，陪伴我的人很单一简单，就是小艾，在遇到他之后，陪伴我的人慢慢的变成了他。小艾在这场戏里提前退场。
接到这个城市另外一所大学的一个高中男生的电话，说是喜欢我，问我的意思。我说让我考虑一下吧。只是想都是同学一场，不能太伤面子。他叫胡可，样子都有点记不清楚了，不过记得他跑到我的课桌旁边，红着脸借了半块橡皮，真像歌里唱的，只是生活往往不那么美好。
我头发虽长却缺少营养乱糟糟的，他也少了浪漫的情怀不会弹唱吉他。
日子如指间的沙。我渐渐忘了这个电话。班上的男生按耐不住大学的寂寞，纷纷忙着物色女朋友。寝室的女孩儿也有相继被爱情所俘虏的。
这时，有男生约我出去，是个挺闷的人，歪着脑袋只说了一句喜欢你，就没有了后文。我都替他着急了，就一边喝着奶茶一边胡乱的说着一些连自己都搞不明白的话语。结帐，他说再走走，我一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，便跟着，没想到他在一个拐角处突然拉住我的手。一股热血倏地腾到我的脸上，使劲挣脱他的手，眼泪跟着劈劈啪啪的掉，就那样看着他。他估计比我还要吓得够呛，低个头说了句对不起，就跑向夜色中。
在回寝室的路上，我没有再想这个人，也不想去管他会怎么想。只是突然很想看见枫笛。
如果事情的变化是因为某一个无法言说的契机，那么我们的相爱是千百年才修来的一次回眸造就的吗？那我们的分离又是因为什么呢？第一次相爱，人淡如菊，至今仍然记得那抹菊花香。尽管会轻易消失在风中。
正在寝室换衣服，准备和小艾去瑞丽拍一套照片。接到枫笛的电话，“心韵，周末高中同学聚会，你去吗？去的话，我来接你。”我连连答，“去的去的。”又说，“我正赶着出去，就是昨天和你说的照相。回来再打你电话。”
照相其实是很辛苦的一件事情，任凭摄影师摆布，照片一出来，是挺漂亮，可完全不象我。他却好喜欢的样子，用电脑拷过去存了一份，又帮我发到同学录。
聚会那天，他在女生寝室楼下等，我突然有点局促，换了一套又一套衣服，还是不满意，叹口气，穿上最平常的衣服出门。
看到他温暖的笑脸，说我怎么那么慢，我笑了笑没说话。
他说，“胡可也去了。他还让我一定带你去。”我的心突然抽了一下，很轻微，连我自己都差点忽略。
聚会的地方是一个小小的公园，而且是不要门票的。这样实惠，风景也不错，至少比我们学校那几棵破树强多了。胡可老是围在我身边不超过2米，东拉西扯的，我也很配合他一起演这出不知道该叫什么名字的戏。
枫笛一直和一个女生在聊天，她以前是我们班的才女。我知道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好，应该是彼此欣赏的关系吧。他们聊天的情景，再配上背后流动的风景，很生动。真的很生动！
发生了什么事情吗？什么事情也没发生。心韵依然是那个简单也有男生追的心韵，枫笛也依然是那个有些才华不厌烦陪伴我的枫笛。发生的也只是在风中散落的心情，或者是抓不住的流光。
胡可仍然没有放弃。我答应枫笛一起去胡可的学校玩。那天云很淡，在他的寝室，我见到了一个有点胖的男生，也比较高。相比之下，我有点娇小玲珑了。并且很矜持的加了他的QQ号码。他很主动的对我说，他叫蓝修。枫笛看上去也很高兴。
这一场相会每一个人都心情开朗，也许是因为天气的缘故。
我和小艾去买水果，很自然的帮枫笛也挑上一些苹果，准备晚上一起散步的时候给他。小艾笑我对他太好，我心头蓦地一惊，嘴上却赶紧说，“他和我是老乡，而且他对我很好。”说完连自己都感到一种失落。
小艾最近也频频出去约会，只是每次都败兴而归的样子。我自从那次后，没有接受其他约会，天天和他在校园里散步，却非常塌实快乐。
是不是一件事情到了一定的程度自然会有所改变？感情到了瓶颈就会倾泻。
中午，打电话给他，不在。后来有人和我说，小艾找他有事情出去了。那刻，觉得头脑闷闷的，走到阳光下面，明晃晃的蓝天，让人揪心，仿佛一把利刃对着我的心脏。又想小艾和他不怎么熟，找他会有什么事情呢。我这又是怎么了，只是因为某一天他在散步的时候说很欣赏小艾吗？
手机在裤袋里振动，麻麻的，我却很迟钝，好半天才拿起手机接听。
“心韵，下周我生日，你来和我庆祝好吗？”
是胡可。我说不出话来。
“恩，只有你和我一起庆祝，好吗？”
我的手微微发抖。却开口说话了，声音冷冰冰的。
“对不起，胡可……”
“你喜欢的是谁？”
“我想我喜欢的是枫笛……”
同时，背后有人拍我肩膀，熟悉的感觉，“心韵……”
手机里的声音还在执着，“心韵……”
我内心里也有一个声音，“心韵……”
一切都凝滞，蓝天似乎凝固要破裂，然后砸下来，把一切都砸碎。
我回头，是枫笛。手里正拿着一个咬了一口的苹果，是我给他买的苹果。只是他被下了魔咒，再也说不出话来。可我不是毒王后，没有在苹果里面下毒。
原来相爱只是一场误会，或者只是一场错觉。我听到风中仿佛传来清幽的歌声，“风在日子里哭泣，我爱你，爱你，只是都散了……”爱人会变成陌路，陌路也会变成痴恋。
我现在的男朋友叫蓝修。还记得吗？就是那个有点胖的男生，在胡可寝室认识的。那么枫笛呢。他曾经是我的男朋友，也是我第一个说“我爱你”的人，可是那又怎么样呢。
此刻，我只是想说说我的蓝修。他有好看的睫毛，纯纯的笑容，说我爱你的时候会有一种让人沉醉的温馨。他现在不胖了，我和他一起逛街的时候，会有女生偷眼看他，我就说，“蓝，你长得太漂亮了，我会担心的。”他浅笑，揉我长长的发，眼睛定定的看住我，说，“韵，你明知道我的。”
是的。我知道他以前胖的样子，记得他吻我的那天晚上说的话，“韵，我以前深爱一个女孩，但是她离开了我 ，我一直等她，寂寞的日子里我用食物来填满自己的空虚，一等就是四年，她仍然没有回来……韵，这样的我，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？”我的手抚上他肉肉的脸庞，“蓝，你瘦下来会是一个很帅的小伙子，我想看见那样子的你。”蓝色妖姬在夜色中绽放，我们拥吻，爱情在星河里微笑。
他是一个很浪漫的人，我们的日子象童话一般美好。只是我忘记了童话终究是虚假的，有可能是我自己故意忽略的，因为已经沦陷。
他生日，我们一起去了北方一个临海的城市，大连。海水湛蓝，我们赤脚踩在软软的沙滩上，一起看天空偶尔出现的彩虹，看成群的海鸥在嬉戏……他把写着我的记事本浸在大海里，然后对我说，“韵，我对你，就如这个记事本，情深似海。”
一起去见他的朋友，我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，手被他牢牢的扣住。在门口，他发现我的紧张，便抚我的额角，温柔地在我耳边说，“韵，有我呢！”还不忘捉狭我，“又不是去见家长。”里面很多人，我坐在一张椅子上，对每一个张望我的人微笑，然后看到小艾，她和枫笛在一起。他的脸有些苍白，看到我瞬间把脸转过去，我的笑容凝固。蓝察觉到我的异样，便找了个借口，带我提前离了这个聚会。“韵，我不知道枫笛也会在那里……”
没什么，真的没什么，他恨我是应该的。
很快，我便忘了这件不愉快的事情。蓝在外面租了一个小木屋。搬进去的那天，他把脖子上带了六年的雨石给了我，那天之后，我的脖颈上多了一份爱恋，分分秒秒，慢慢嵌进灵魂里。也是那天晚上，我和他第一次**，有些人会把**当成一种经历，就如学会游泳，学会飞行技术一样。而我却当做对我和他的爱情的一种完满，这是我的第一次，也是我和他的最后一次。
我们睡了很久，好象过了一个世纪，于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，一切都变了，沧海桑田。蓝上班回来的时候，身边多了一个人，一个女孩，很漂亮，眼睛漆黑。我脸惨白，说不出话，他眼里满满的疼惜，只是挡不住话语的锋利，“韵，她就是我一直在等的女孩。”
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呢。我听不明白，我只明白他是爱我的，他会给我买好吃的，看电影的时候会让我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，他喜欢读我写的酸段子，他说答应了他自己要细心照顾我……
他还是走了，和那个女孩一起走的。把小木屋留给我。我没有说什么挽留他的话，也没有说任何责备他的话。我只是固执的在小木屋里等他，等待日出日落，等待他的归期，我不是孤独的，还有他的雨石一直陪伴我，尽管它咯得我那片肌肤生疼生疼，牵引着心脏抽搐。
我不想再一直责难自己，想那些结果已经成定局的事情。因为所有青春都不是人造的结果，时间赋予我们喜与乐，爱与等待。这是塞宁说的话。我也不想再一直责难别人。
枫笛打电话来，“心韵，同学聚会，你来吗？”我答应了。
那天，我化了淡妆，穿米黄的针织长衫。他仍然是老样子，穿休闲的衣服，眼睛却比过去有神采了。也看见了胡可，穿套西装，掮着女友，却没想到是小艾，她温柔的靠在胡可的身边。
真的没有想到天南地北的两个人会在一起，不过这样很好，至少现在还有人在幸福着，而且是我身边的人。
枫笛问，“心韵，一直没有你的消息。你过得好吗？今天怎么没和蓝修一起来？”
“还好。你呢？”
记忆被拉回到那段青涩的大学时光。枫笛，我第一个爱上的人，也是我背叛过的人。
我和他感情的那层纸被捅破之后，我们在一起了，是那么自然，也是那么开心。枫笛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，尽管不浪漫，但是务实。
他打电话给胡可，“胡可，对不起，我和心韵在一起了。”
“你们在一起就在一起，用不着告诉我，我明天还要考试。”
幸好胡可对我用情不深，只是他心里还是有一丝愧疚。青春也是明朗的，一段日子后，胡可和他关系如初，也能像朋友一样对待我。我们的感情平淡如水，有时候，他几天不会联系我，也许从朋友到恋人的过程都是这样的吧。他仍然和以前一样对我好，但是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，也许是少女的浪漫情怀，也许只是一份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对爱情的计较。
大学假期的生活很空虚，我和他的感情仍然不冷不热。这个时候，我的生活闯入一个给我一场劫难的男孩，就是蓝修。还记得我加了他的QQ号码？是的。当枫笛在忙自己的事情，忽略了我，忽略了爱情的时候，我和蓝在网上聊得非常快乐与默契，然后约出来见面。最后发展到天天见面。等到枫笛发现我的改变时，一切都已经晚了。我感情的天平完全偏向了蓝修，有的也只是对枫笛的愧疚，可是这样的改变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了。
我约枫笛出来说清楚，想把伤害减少到最低，但是他显然被激怒了，说我怎么能那样选择，说他有时候是忽略了我，但是他真的是爱我的，而且从来没有改变。我哭了，一切都已经不能挽留，我的心里已经被蓝修占据。
当初的背叛是否就已经注定了感情的流离失所？上帝早就安排好一切了吧。我只是他棋盘的一个小小棋子。
枫笛还是孤身一人，只是伤痕累累的我给不了他幸福，但是我知道他终有一天会幸福的，他是那么温暖的男孩。我没有告诉他，蓝已经离开，因为我总是想，蓝从来没有离开，一直在我的心里。而且我是个感情不祥的人，枫笛和我不会幸福。
呆坐在小木屋的藤椅上，想到他笑起来牙齿很白，他对着我唱“我爱你”……这么久了，快一年吧，我第一次拨通了电话，很清晰的声音，“蓝，我想见你一面。”
天冷清冷清的。
人也冷清冷清的。
两人各自喝着杯子里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饮料，一直没有说话。好半天，我说，“蓝，我要把一件东西还给你。”说着，我把雨石扯下来，放在他的掌心，“蓝，让我重新开始吧。”
他的眼泪掉下来，砸在杯子里，丁冬的声音，“韵，对不起。对不起……”
够了，已经够了，他的眼泪够让我不枉爱一场了。我在心里说，然后站起身准备走，他突然说，“韵，她身体不好需要我的照顾，对不起。”
“蓝，相信我会幸福的。真的，你要祝福我。”
我轻轻的笑着，当走出他的视线，眼泪终于哗哗的汹涌而出，不是说可以重新开始，可以去争取幸福的吗，为什么眼泪却流个不停，模糊了前面的风景，模糊了这个城市，模糊了整个世界……
在离开这个城市的前天晚上，梦见蓝抱着我，揉着我的发，怜惜的一遍一遍地说，“宝贝，不要哭，不要哭，好吗？”
我不哭，不哭，蓝，希望你们幸福。这里，我再也不会回来，虽没有勇气来面对你们的幸福，但是我不诅咒。只想忘记，忘得一干而净，只当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你……
尾声：一切故事会有结局吗？
在这个收容我的城市住了不知道几个年头，有了一个不大却温暖的家，每天晚上，我都会点起一盏灯，守侯我的家，等待它的另一个主人的回来，然后一起吃晚饭。这样的结局算不算美好？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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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6-1-14 01:08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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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6-1-15 17:26:00